担心老家簰洲湾,担心田老大。
电话回家,侄儿说:我爸上堤防汛了。
▲图为田期河(文中71岁的田老大)
田老大今年七十有一,去年还做了手术的,怎么能上堤呢?防汛是年轻人干的活嘛。我对侄子有几分恼怒。
谁知,接过电话的田老大说:是老三啊,我上堤怎么样?我在堤上比谁差不成?
第二天(7月10日),我满怀忧虑回到老家王家巷时,田老大正在晚餐。他说,我已经在堤上守了两班了,12小时一班,从明天第三班开始,是24小时班。
“家在这里,不守怎么行?!”
田老大与村里乡亲一起防守的是1954年簰洲溃口的倒口堤段,是簰洲41公里长江堤防线上的著名险段之一。
田老大直奔我的疑问:“防汛我不比年轻人强?”
“这两天清障,堤腰上有一滩水,年轻人就吓慌了。我一看,清水,就是雨水积水,有什么问题。54年转移回来时我六岁,现在六十多年了,哪寸堤,什么情况不清楚?!”
看来,我说什么也是多余了,田老大上堤是按不住的。询问家里的损失,他说:六亩多田全淹了,丢了六七千元吧。肥壮的芝麻,这么高,毁了,唉......算了,下一季再来。
田老大大名叫田期河,是我家五兄弟中的老大,村医退休。不知道为什么,父亲给我们几兄弟取名时,多带着三点水,也许,水,对于许多的簰洲人注定了会是融入生命全程似的深刻。
三言二语,田老大就催我快走:你去忙自己的事去。
我干脆看看田老大防守的防汛棚。
这一班,帐棚里有四五个人值守,其中一位,吓我一跳,他叫王文立,已85岁,抗美援朝时期退伍老兵,他对村干部说:我守堤,出了问题我负责。——这话我懂了,他也是自己吵着跑上大堤参加值守的。
▲图为85岁的王文立
“抗美援朝保家卫国,我们把生命托付给了国家,防汛一样,也是守卫我们自己的土地,没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与他相比,我家田老大只能算是年轻人了,我似可安心。
洪水正在迫近保证水位,簰洲大堤帐棚沿堤而立,正是田老大这样,成千上万普普通通的簰洲人组成了此时此刻的防线。
挥手别乡亲,簰洲人的抗洪坚毅和面对灾难的豁达,已沉淀在我的心里。(田期汉)
来源:云上咸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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